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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问机长！独家解读麦德林空难 “麦德林空难的发生是整整一条事故链，从它的航线设定、起飞到坠落，有太多可以质疑的地方。”国内某大型航空公司徐机长接受采访时表示，麦德林空难已经过去1周多时间，关于他背后的坠机真因始终未被人们提及，一场赌徒的亡命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内幕。 为省6000美元 葬送71条生命 米基机长的空中抉择（视频） 廉价航空曾赌上梅西性命 在科技和网络如此发达的当下，有一种职业仍是无可替代。其中人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大到可以拯救或者震动整个世界。民用航空器运输机长（以下简称机长）在飞行中最高的法律地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力，航空活动中机长对航空器和旅客的安全负有直接的也是最终的责任。 美国人萨利·索伦博格和玻利维亚人米格尔·吉罗加，两个人在面对同样危急时刻作出了不同选择。而这两个人的身份特殊，是掌握着几十上百人性命的民航飞机机长，因此，2009年1月15日全美航空1549号航班完成了水面迫降的奇迹，155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安然无恙，完成了零死亡航空事故奇迹；而刚刚发生在哥伦比亚麦德林的拉米亚航空CP2933次航班却直直地坠下地狱，造成71人死亡6人受伤的悲剧。
空难造成71人死亡 记者今天专访了国内某大型航空公司徐机长，“这是一场人为的悲剧，机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空难发生后，同样也丧生的玻利维亚籍机长米格尔·吉罗加（玻利维亚人曾昵称他为“米基机长”）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米基机长到底做错了什么？腾讯体育特约记者就通过徐机长的解读来还原九条对他的质疑。 1.为何不带足够的燃油? 已携带极限的燃油量 根据巴西媒体报道，发生空难的这架阿芙罗RJ85型飞机是英国阿芙罗飞机公司生产的支线喷气客机。飞机共设85个座位，配有4台莱康明LF507-1F发动机。而据对事故现场的检查，发现飞机坠毁后没有爆炸、燃烧，也没有伤员被灼伤，说明飞机燃油已经耗尽。且对发动机的检查表明，坠机时4个发动机都已停止转动。因此，并非米基机长不想多带燃油，他已经带了这架飞机最大的载油量。据《每日邮报》介绍，这种英国飞机的载油量约为9.52吨，然而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飞行，到最后一个小时只剩2.26吨燃油，这显然已经逼近极限。换种说法，这架飞机的最大续航距离是2965公里，而圣克鲁斯至麦德林是2970公里，这几乎意味着一旦下降前遭遇不利因素，飞机没有能力飞到邻近的其他机场降落。 国航机长解读 加油量必须考虑备降机场 徐机长表示，燃油耗损量一般是按照飞行时间计算，比如他执飞的成都至北京航班，一般需要飞行两小时，每小时耗损1.5吨，那么飞行至少需要3吨燃油。然而，每次飞行徐驰都载重7吨燃油。因为他要考虑如果要飞行到备用机场，一般这条航线的备用机场是天津和南京的机场，那么他的载重上限是成都飞至北京然后如果不能顺利降落、备降南京机场还要加上续航45分钟的燃油。通常民航客机要求飞机灌有到达目的地后续航45分钟的燃油，以保证应对意外情况。徐驰表示，拿他执飞的空客320机型来说，至少需要携带7吨的燃油。 2.为何在明知燃油不足的情况下不中途加油？ 为了避免使用其他机场的费用 根据玻利维亚O Dia新闻网揭秘，在明知这架飞机不足以完成直飞的情况下，米基机长曾经在从圣克鲁斯飞往麦德林的飞行申请报道中设计了两条加油航路：一条是经停玻利维亚小镇科维哈加油，而另外一条是经停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加油。这两个地点都在飞机设计的航路中，这是保证燃油充足的解决办法。但米基机长显然没有这样做，巴西环球体育表示，这显然是为了避免中途使用其他机场的费用，因为除去加油的费用，他还需要支付机场的租金。 圣克鲁斯机场有机场女空管员塞莉娅·卡斯特多指出拉米亚公司飞行计划问题的笔录，但疑团在于这份计划没有被驳回，包机仍然正常起飞，之后还逐级上交到玻利维亚国家空管部门并传递给沿途的巴西和哥伦比亚两国空管。按照卡斯特多的说法，拉米亚公司的米基机长和领航员基斯佩使用了各种方式让计划得以通过。由于起飞延误，原定于巴西和玻利维亚接壤边境城镇科维哈中转加油的安排不得不取消，因为该机场在夜晚不营运。机长本可以选择在波哥大中转加油，但决定直接飞往麦德林。“飞行员是做这个决定的人，”玻利维亚《七页报》引述拉米亚航空公司的代表古斯塔沃·巴尔加斯说，“他以为燃油够用。”而根据玻利维亚媒体披露，米基机长很可能只是为了节约6000美元的经停机场使用费用。 国航机长解读 停机加油费用不菲 徐机长表示，光是引导车的费用，一辆都需要100元人民币。还有给机场支付租用停机机位费等，停下来加次油总费用不菲。 3.为何逼近极限仍不申请提前降落？ 失事之前曾三次违规飞行 米基机长敢如此铤而走险是因为他曾有过三次“成功”的经验。据巴西环球体育报道，在10月28日，这架飞机曾完成过一次从麦德林到圣克鲁斯的反向飞行，飞行距离与最后这次空难的一样，而中途没有下降加油。据飞行监控系统FlightRadar 24h（飞行雷达24小时）的数据，那次飞行耗时4小时32分钟，而它的最大续航能力为4小时22分钟。超过了十分钟而没有出现燃油耗尽的情况让米基机长“信心倍增”。 在11月11日，这架飞机又曾送梅西所在的阿根廷国家队回布宜诺斯艾利斯。那一次，失事飞机又侥幸成功了：从巴西贝洛奥里藏特到阿根廷首都，阿芙罗RJ85飞了4小时零4分钟。还有一次是由玻利维亚科恰班巴飞往哥伦比亚麦德林，用了4小时27分钟。这次搭载沙佩科恩斯队，他预计从圣克鲁斯到麦德林飞行需时4小时22分钟，但他在包机续航力一栏也填4小时22分钟，完全没有预留应付突发情形的空间。 飞机一次逼近、两次超过正常续航能力仍未出事故，这可能是导致米基机长决定冒险的原因。然而最后这一次死亡飞行，总耗时4小时42分钟…… 国航机长解读 机长拥有绝对权力，但必须安全第一 根据徐驰解读，一般来说，机长拥有绝对权力。在他的判断下，可以更改航线，在天气、飞机故障灯特殊情况下备降备用机场。这次空难的这个机长，取消了此前的加油航线而选择直飞，根据他的经验作出飞行判断。此前的三次违规飞行极有可能是天气情况不错、负重不多、到达目的地没有空中等待的情况下完成的。而最后这次空难，飞机在飞行过程中遭遇了极端天气，大的雷雨本来就会增大燃油耗损，所以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飞行是一个十分严谨的工作，每次起飞，机长肩负国家财产和乘客生命的安全，责任重大。无论如何，机长都应由安全为第一要务。 4.为何这次坠机了？ 等待一架漏油飞机在目的地上空盘旋了20分钟 在飞机接近目的地麦德林时，米基机长请求准许降落，因为燃油已经短缺，但他没有发出正式的求救信号。但是据当时正在空中飞行的另一架客机的副机师说，一架由哥伦比亚愉快航空（VivaColombia）运营的飞机由于已经出现漏油并向塔台发出紧急降落信号，被准予优先降落。因此米基机长只有驾驶飞机在天空盘旋。这多出的20分钟让最终飞机超越自身的极限，最终因为燃油不足而坠毁。 5.对飞行安全有何影响？ 可能引发三机相撞的更大悲剧 数据显示，在米基机长等待下降指令的时候，一共有3架飞机在等待。米基机长的飞机在2万1千英尺的最高层，下方分别在1万9千英尺和1万7千英尺各有一架飞机在盘旋等待。阿根廷空管员协会主席克莱德希安表示，“米基机长的飞机在失控状态下落，完全可能和下方的两架飞机发生相撞。如果是那样，可能会是更大（三飞机相撞）的悲剧。” 6.为何明知如此冒险还要节省费用？ 机长本人就是航空公司老板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根据阿根廷《民族报》事后调查，米基机长本人就是拉米亚航空公司的老板。空军出身的米基机长的岳父平托是玻利维亚参议员，还有该公司总经理古斯塔沃·巴尔加斯曾在玻利维亚空军服役，先后为5任玻利维亚总统担任飞行员，也在莫拉莱斯上台前从事工会活动时为其提供服务。 拉米亚公司在哥伦比亚成立，在2014年接受了玻利维亚资金，迁到了玻利维亚，专心经营包机业务，主要服务对象是南美各国旅行社和足球队。该公司拥有三架阿弗罗RJ-85，能够搭载90名乘客，两架飞机都是老飞机，服役年龄16年以上（失事飞机已服役18年）。事发时，拉米亚公司的三架飞机中的两架正在进行维修，也就是说，拉米亚公司到只有最后发生空难的CP2933次航班一直在超负荷工作…… 7.为何到最后关头仍不呼救申请紧急降落？ 可能为了避免罚金 根据飞机黑匣子记载，飞行员曾在坠机前紧急向地面指挥请求降落，因飞机出现电气故障和燃油耗尽两种突发情况。这意味着飞机上的燃料并非飞行员人为排空，而是自然消耗殆尽，导致飞机失去动力和供电进而坠毁。此前，一位获救空姐曾表示，事发时，隔着舱门，她听到飞行员急切的表述飞机燃油耗尽，随后飞机很快就失去了速度和高度，并遭遇了接近将近三分钟的“死亡螺旋”。在最后关头，米基机长对着麦德林塔台高喊，“救救我们，我们正在下坠……” 国航机长解读 紧急情况必须发出“五月天”求救信号 若经验丰富的机长遇到米基机长的这种情况，会连续三次向塔台发送最高级别的“Mayday”呼救信号。在英语中，“Mayday”是“五月天”的意思，但在航空无线电通信中，它代表着最紧急的呼叫。使用Mayday作求救讯号始自1923年，当时在机场担任高级无线电职员的英国人费德里克，按机场要求需要提出一个简单明了的词语，作为紧急求救信号，让所有机师及地勤工作人员知晓。因为当时航班多数往来巴黎，由此源自法文，表示求救意思的“m'aider”一词被提出，英文的“Mayday”说法就是这样得来的。由于这个发音在无线电中很清晰，容易分辨，这一规定后来扩展至全球，并且进一步说明，为避免产生误会，必须连喊三次。 在机组发出“Mayday”呼救信号，并经塔台确认后，塔台会给予遇险飞机必要的帮助，比如优先着陆，或者无线电静默，指挥其他飞机避让等等。其他飞机听到“Mayday”呼叫信号之后都应当及时避让，否则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拉米亚公司的飞机是在麦德林附近盘旋等待下降途中燃料接近耗尽，本可以提早呼喊“MayDay”强行获得其他航班避让，飞行员没有这样做，或许是因为该公司仍然希望正常降落，因为呼喊“MayDay”紧急降落可能会导致一笔罚金。 8.米基机长如此锱铢必较是为何？ 在激烈竞争中主打价格牌 拉米亚公司的价钱非常便宜，例如沙佩科人乘坐的失事包机，换成其他公司起码价格在15万美元以上，但拉米亚公司的价钱是10万美元，且这家只有一架飞机可以飞行的公司以擅长接送足球队为自我标榜。阿根廷航空公司高管波朗科告诉《号角报》，“这家公司提供比常规飞行便宜30%的价格，很多球队并不知道分辨中间的问题。俱乐部认为选择更便宜的就是合乎逻辑。” 拿阿根廷国家队那次包机飞行打比方，由巴西贝洛奥里藏特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足协花了9.9万美元。据美联社报道，在6个可供选择的航空公司中，阿根廷足协用了报价最便宜的公司，那就是拉米亚公司。 9.是否面临“过失杀人”指控 虽然米基机长已经在这次空难中丧生，但可能还是逃不过对他的刑事惩罚。玻利维亚总检察官格雷罗表示拉米亚公司可能被以“过失杀人”罪名起诉，但未说明该归罪于已经丧生的米基、基斯佩等人，还是幸存的总经理巴尔加斯等人。 国航机长解读 伊春空难机长被判刑 作为飞机上的最高权力者，机长在当天非常不利的天气因素下，错误地做出了执飞的决定，而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在随后的行程中，又犯下本可避免的错误，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中国民航史上就有过机长被指控的先例。2014年，黑龙江省伊春市伊春区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法院认定被告人齐全军犯重大飞行事故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齐全军是伊春空难的航班机长，他违规操纵飞机低于最低运行标准实施进近，穿越最低下降高度实施着陆，在撞地前出现无线电高度语音提示，且未看见机场跑道的情况下，仍未采取复飞措施，继续实施着陆，导致飞机撞地，而后又擅自撤离飞机。他也成了中国民航史上首个发生空难之后被追刑事责任的飞行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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