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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底以来，受美元指数走强、英镑汇率大跌、中国贸易数据不佳等因素影响，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出现一定幅度的贬值，引发了境内外市场的广泛关注。考虑到当前我国仍存在较大贸易顺差、拥有大规模外汇储备，以及国内经济出现企稳向好态势，预计未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不会持续大幅贬值，双向波动、局势可控仍是主旋律。 本轮人民币汇率波动有其客观性 对于近期人民币汇率波动，市场给予了很多关注，普通老百姓也关心要不要将人民币兑换成美元，以实现保值。这一轮人民币汇率贬值有什么特殊性吗，是否意味着人民币将持续大幅贬值？ 首先，近期人民币汇率贬值幅度虽然较大，但与以往波动极值相比并无特殊之处。从9月29日到10月21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贬值了1.3%，而在以往相同的交易期间内，甚至更大的贬值幅度都曾多次出现过。比如，今年1月初，由于美国经济相对其他发达经济体持续扩张，导致美元指数走强，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最大幅度贬值了1.7%；6月底到7月初，受英国公投脱欧事件影响，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贬值幅度一度达到1.6%。可见，人民币汇率这两次波动幅度均大于最近这一轮贬值。 其次，从贬值原因上看，这一轮人民币汇率贬值有其客观性。一方面，美联储12月加息预期升温。9月下旬，美联储议息会议结果公布，暂不加息；同时，美联储主席耶伦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加息理由正在增强，如果劳动力市场增长且没有新风险，2016年将会加息一次。另一方面，由于英国首相特蕾莎·梅对英国脱欧采取强硬立场，导致英镑大跌，市场避险情绪明显升温。结果，美元指数大幅走高，从9月29日到10月21日，上涨了3.45%。美元指数走强，大部分货币对美元贬值，人民币也不例外。 第三，从贬值影响上看，人民币汇率贬值幅度在市场可承受范围内，并未造成过度的市场恐慌。自去年8·11汇改以来，人民币汇率初步形成了“收盘汇率+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的中间价形成机制，汇率波动开始更多地体现市场供求变化，人民银行和外汇市场对汇率波动的容忍度有所提高，减少干预成为汇率市场化的重要方向。伴随汇率双向波动常态化，市场对汇率波动的承受能力有所提高，对于汇率风险的管控能力逐步增强，不至于在汇率波动较大时出现恐慌。 人民币汇率不存在持续大幅贬值基础 关于下一步人民币汇率走势，市场上众说纷纭，难有定论。一部分人甚至认为，人民币汇率将持续大幅贬值。但笔者认为，从国内外基本面、央行意愿和能力上看，人民币汇率不具备持续大幅贬值的基础，能够保持基本稳定。 第一，从基本面上看，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不会持续大幅贬值。首先，国际收支方面，2016年前8个月，我国实现货物和服务贸易顺差1820亿美元，占GDP的比重低于2%，不存在较大程度的失衡，有利于人民币保持汇率稳定。从短期增长看，中国经济8、9月份以来呈现企稳向好迹象，而由于商业投资疲软，今年以来美国经济陷入低速增长。从中长期看，中国更有潜力保持较高的生产率增速，且将继续高于美国，对未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构成有力支撑。 第二，从能力上看，央行有办法、有工具保持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一是中国拥有逾3.1万亿美元外汇储备，汇市维稳是其重要用途之一。在汇率出现过度波动时，央行可以通过代理行入市交易，减小人民币汇率波动。二是为了打击投机套利者，央行可以通过窗口指导，要求国有行离岸机构收紧人民币供给，推升投机者人民币拆借成本，以至限制离岸机构在岸回购融资转出。三是央行可要求在岸机构做好资本项下人民币流出管理。四是央行可调整境外机构境内人民币存放缴纳存款准备金的比率。 第三，从意愿上看，中国不会通过竞争性贬值刺激出口。近两年，由于全球经济不景气，国际贸易明显萎缩。中国虽然遭遇了较大的外贸困难，但一直主张自由贸易，反对贸易保护主义，反对以邻为壑的竞争性贬值政策。况且，即便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出现一定程度的贬值，但其他主要国家货币，如欧元、英镑、日元等，同步贬值甚至贬值幅度更大的话，中国也难以通过汇率变动扩大出口规模。从9月29日到10月21日，人民币虽然兑美元是贬值的，但兑欧元升值1.84%，兑英镑升值5.19%，兑日元升值0.9%，实际有效汇率也是升值的。 以我为主，牢牢掌握汇率管理的主动性 强势美元回归往往导致部分经济体金融动荡，甚至是金融危机。比如，1980年代的拉美债务危机、1990年代的亚洲金融危机等。尽管这些危机的发生不只是因为美元走强，也因为这些国家和地区本身存在结构性问题，如对外过度负债、财政赤字高企、过快的金融自由化等，但每一次危机都伴随着汇率大幅波动，且这一波动反过来对当地经济金融稳定产生破坏性冲击。最近这一轮美元走强从2011年开始，伴随着全球对美联储何时退出QE、以及何时加息预期的变化，分别在2013年6-8月、2014年初等时段造成新兴经济体金融动荡。 面对日益复杂的全球经济金融形势，未来中国要坚持以我为主，在汇率问题上掌握好改革、发展、稳定的平衡。横向比较起来，尽管当前中国遇到了经济下行的挑战，但2016年前三季度6.7%的GDP增速在全球依然名列前茅，在主要经济体中仅低于印度。近期人民币汇率大幅波动，主要受美联储加息预期升温、全球资金避险情绪高涨等因素影响，但也有汇率更加市场化而顺势贬值的因素。在此过程中，我国要吸取拉美、亚洲各国的经验教训，协调推进金融市场化改革和资本项目开放，切实维护经济金融体系安全，避免系统性金融风险。 总之，有中国经济金融基本面作支撑，有央行干预能力和实力做后盾，未来一段时间人民币汇率仍有望保持基本稳定，总体上实现贬升交替、双向波动、局势可控，不会对我国经济金融体系稳定造成太大的冲击。 作者：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宏观经济与政策研究主管周景彤，研究员高玉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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