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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的科技公司去年以来就在轮番大裁员，头一批被裁掉的几个月之内便找到了新工作，可越往后，运气越差。华裔员工的命运同样如此。 过去的几年里，因为美国政府一系列刺激经济的政策，硅谷大型科技公司的股价水涨船高。码农们既可以拿到高额的报酬，又能在宽松自由的环境里享受良好的福利和极大的工作自主性。一时间，计算机科学成为了中国留学生中炙手可热的专业，科技公司也成了华人最向往的去处之一。 但从去年开始，科技股价格大幅下跌，全球经济走势疲软，硅谷的几家大型科技公司如谷歌，亚马逊，Meta 等也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裁员。 亚马逊员工白先生和上级反复确认之后，得到了自己组在这次裁员中暂时安全的消息。在3月20日，亚马逊首席执行官通知员工未来几周将再裁员9000人，而上一轮裁员刚刚结束不久，那一批裁掉了超过1.8万名员工。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下心来"，他告诉记者，"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这次要裁员的云计算组，就是亚马逊最赚钱的项目之一。"这两轮裁员主要是针对零售、云计算、广告、人力资源、Twitch 直播等部门的员工。 疫情期间，因为网上购物的需求大大增加，仅仅在2020年，亚马逊就扩招了约50万人，在2021年又续招了约30万人。白先生说，不过，当2022年的财务数据出炉时，亚马逊录得了27亿美金的净亏损，通过裁员来缩减开支就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他表示这几天，无论是和同组还是和其他部门的同事开会，感觉有些人心惶惶。手头几个想要在新一年开展的项目也都进展缓慢，大家都害怕"多做多错"，所以非常谨慎，会议上大家的发言也非常小心，针对一些细节反复讨论，但都不敢拍板做决定。 白先生在去年入职亚马逊前，看到许多在科技大厂的朋友工作非常轻松，享受着完善的福利，工作也非常自由："2020 年，我和几位在谷歌和Meta的朋友同住，他们每天花四、五个小时就能完成所有工作。疫情期间不能出门，大家心情不是都很低落嘛，他们有时候说心情不好，就可以不去参加电话会议，还能用公司的福利看心理医生。"正是这样的高福 利高收入吸引了原本不是学编程的白先生，调整自己的职业规划，学习编程，入职科技大厂。但他自嘲说自己挑了个最不好的时机，刚入职不久就遇到裁员潮，没享受到高福利，却"享受"到了码农们的焦虑。 未雨绸缪 在谷歌工作的Grace幸运地"躲"过了今年1月份的裁员。1月份，谷歌宣布裁员约 1.2 万人，约占全球员工总量的 6%。 Grace说自己没有被裁员，只是运气好。她认识的被裁员的员工中，既有刚入职不久的新人，也有工作过十年以上的老人，有刚升职不久的工作表现不错的人，也有负责一个组的领导层。员工中对裁员标准有不少推测，但是也并没有发现一个确定的标准。 她告诉记者，自己从去年8月份硅谷裁员潮初期，就开始搜集和整理各种资料。她在过去的几年里都在帮助少数族裔女性进入科技大公司工作，以 mentor(导师)的身份为她们提供各种建议，也为她们内推各种职位。裁员潮开始时，她和几位朋友开始整理还在招人的公司的信息，帮忙整理能增加求职成功率的面试问题等资讯，随着裁员潮的持续，加入整理这些资料的人越来越多。 她告诉记者，现在已经有好几个谷歌文档，大家都可以查看，也可以添加资料，文档中写了上千家公司裁员和招聘的情况。算是码农们自发进行的一种互助。平时有认识的朋友被炒了，她也会主动帮对方联系移民律师等，觉得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是应该抱团取暖。 重新入职 Yang 是去年8月被裁员的码农中的一员。她接受采访时说道，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是在裁员潮早期被裁员。"当时，招人的公司还算多，除了亚马逊和微软，也有不少中型公司和初创企业。" 她拿到的遣散费可以保证她在接下去的几个月里不用担心生活开支，但因为她所持有的H1-B签证的要求，她需要在60天的宽限期里面找到工作，不然就需要离开美国。"如果有身份的话，就不用这么着急，我有一些朋友被裁员之后，拿着遣散费去休了几个月的假，"她说道。 知道被裁之后，她按照朋友的指点，先在公司请了一段时间的无薪假，等于是延后了离职日期，延长了找工作的期限。然后立刻打开领英网站，查找各大公司的职位空缺，并且搜索校友等稍微有关系的人，询问是否可以内推。 两个月的时间里，她每天早晨起来就是改简历和练习面试时的题目，规定自己每天一定要投出去两份简历才能睡觉。她说自己收到的面试还比较多，原本心态还算笃定，但随着后来大厂被裁的员工越来越多，她明显感觉到面试时的竞争变大，对方给出的待遇也有下降的趋势。她最后为了防止过了宽限期不得不离开美国，签下了一份比她原本工资和待遇略低的工作合同。 "我拿到了新的H1-B签证，觉得算是有惊无险吧。当然那两个月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数据显示，去年7月到10月裁员潮中被炒掉的人里，有70%以上的都在三个月内找到了新工作。有超过半数的人新工作的收入比原本的工作更高。 高福利的快乐工作时代不再 但今年1月被Meta裁掉的小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告诉记者，现在还在招人的公司非常少，有时候偶尔有几个空缺职位，也是针对有特殊技能的人才，而且很快就能招到人。 几轮裁员之后，每个人的工作量都比以前大了一些，疫情期间工作并不繁重还能享受到各种福利和补贴的日子看起来是一去不复返了。 她现在依然在努力联系熟人推荐职位给她，但有好几次和好久没联系的朋友聊天，才发现他们也被炒了。 "而且不光是码农被炒了，我一些做市场营销，或者做金融的朋友也被炒了，"她告诉记者。 这次的裁员潮并不局限于硅谷的科技公司，咨询行业巨头埃森哲于3月23日表示将裁员1.9万人，而迪士尼也表示将在未来的几周内解雇至少4000名员工。华尔街的金融机构如摩根士丹利，高盛等也都进行了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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