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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马克龙[路透社] 欧洲绥靖主义政治代表人物马克龙在竞选连任总统期间厚颜无耻地为其在2019年提出北约“脑死亡”的言论进行辩护，声称彼时他正寻求对北约的角色进行“战略澄清”。 2019年11月，马克龙在接受《经济学人》杂志的专访时说，北约正在经历“脑死亡”，川普领导的美国显然“抛弃了我们”，站在“悬崖边上”的欧洲需要思考自己的战略问题，否则将“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然而马克龙与其伙伴——德国前总理默克尔亲密无间地在对俄政策问题上合作数年后，克里姆林宫旁若无人地发动了对乌战争。而在这场战争进行期间，无论是被侵略的国家，潜在的被侵略国家，以及更广泛的欧洲盟国，甚至远在亚洲的伙伴，都再次确认了超级大国及北约在维护其利益方面不可或缺的地位。 俄乌战争的直接结果是，在其爆发之前仍坚定奉行中立政策的芬兰和瑞典历史性地作出重大决定： 申请加入北约。 对于后者来说更是划时代的政策调整，意味着瑞典将结束200多年的“永久中立”政策。 北约成员国土耳其对此表示出异议，但北约副秘书长米尔恰·吉阿纳确信，北约能克服土耳其的保留意见；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则表示，北约的大门对瑞典和芬兰敞开。如果它们申请加入北约，北约将最大程度缩短两国入盟的过渡期。 与芬瑞两国类似，战争之后的乌克兰加入北约，也势将成为一个重要选项。 自己发动的战争产生这样的结果，普京含着泪也要吞下去。 要知道，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新的战争的公开目的，就是要阻止乌克兰与北约的关系，就是要阻止北约扩大在俄罗斯周边特别是其东翼的军事存在。 然而，在这场战争进行期间，北约已经永久性地在“东翼”加强了军事力量的部署，并重启了接纳新的成员国的计划，首当其冲的是接受正被俄威胁的瑞芬两国。 俄罗斯发动对乌战争从三个方面震撼了世界： 一个拥有明显军事优势的国家，为了谋求绝对安全，可以先发制人地以武力改变现状，侵略邻国。 一个世界第二的核大国可以动辄将核威胁宣之于口，展开实际部署，并自核武器诞生以来史无前例地发出玉石俱焚的信号。 作为战后秩序的主要受益者之一，特别是冷战后世界秩序的一个有希望的领导成员，可以为了本国特殊利益，置放之天下而皆准的信条、规则于不顾，试图恢复强权即公理的丛林法则。 克里姆林宫的所作所为全面唤醒了沉睡的欧洲、西方和北约。作为冷战的主要工具，站在美苏对抗一线的“猛兽”，北约一度被西方自己视为过时了、无用甚至“脑死亡”了。一句话，在所有人看来，既然冷战结束了，那么北约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或者安安静静地待在养老院安度“晚年”。 然而计划跟不上变化，俄乌战争彻底改变了一切，北约复活了，复出了，且走在“复兴”的路上，这都是拜普京发动对乌战争之所赐。 普京决意推动对乌战争，是为了所谓的“国家安全”，但战争进行到目前，一方面俄能不能维持与乌克兰的持久战尚存疑问，就更不用说必将战而胜之了，一方面由于乌克兰自身在战争期间和之后，势必更加远离俄罗斯的“朋友圈”，融入西方的“朋友圈”，甚至成为欧盟和北约的“双料成员”，以及芬兰、瑞典加入北约和其他潜在的地区安全态势，都将使俄罗斯的外部安全环境更不“安全”。 总之，克里姆林宫的对乌战争可能不会达到其预设目标，而且更致命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的中立国或势力范围的国家——譬如哈萨克斯坦就以民主化举措明显向西方靠拢——“离心离德”将成为大势所趋。 普京的对乌克兰战争的重大意外后果之一是，唤醒并重新激活了马克龙所称已经“脑死亡”的北约。 俄乌战争使北约自冷战结束以来面临不亚于冷战期间的“威胁”的说法，变得富有现实依据和说服力。超级大国原本就对马克龙、默克尔的欧盟主权和战略自主论心存不快，尤其是对马克龙的北约“脑死亡”论恼火，但克里姆林宫亲自以自己的行动驳斥了北约“过时论”、“无用论”、“脑死亡论”，以破坏性方式促使北约“重返”历史舞台，复出江湖，在新一轮世界政治博弈和对抗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突出表现就在北约的成员“扩容”和“战略转型”两个方面。 北约成员的“扩容”，我们都已看到芬兰和瑞典加入在即，而乌克兰在战后必将也是强劲的候选国——至于最终能否加入，还要看俄乌及西方三方在战时和战后的互动与谈判情况。可以预见，随着北约被“唤醒”和“激活”，随着形势发展，未来不排除其接纳跨大西洋盟友以外的成员加入，具体来讲就是印度-太平洋地区的美国盟友。 4月上旬的北约外长会，重点讨论内容之一是其“新战略概念”，邀请了印度-太平洋地区的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和芬兰四国参加。这一概念有望在下个月的北约首脑峰会上正式定案，届时一方面可以看出其全貌，另一方面也能获悉北约“战略转型”的大致走向。 受俄乌战争激励结束“脑死亡”并“复出”的北约集其历史经验，并借着其在欧洲成功压制普京治下的俄罗斯的声势，将以比历史上更强大的姿态，面向印度-太平洋地区并聚焦新的战略目标，进行战略任务的转移，呼应超级大国在地区的战略诉求，增强其力量，很大程度上改变地区的实力对比，进而加速地区局势发展，并将在全面的战略竞争和系统性对抗中改变地区形势，改变世界秩序，改变未来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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